写《橘中秘》的趣人朱晋祯

2021-01-23来源:棋国象棋博物馆

中国象棋两大古谱,一为明朝的《橘中秘》,一为清朝的《梅花谱》,一个强调犀利的进攻突破,一个强调周全的防守反击。而从人才的角度,两位作者都是时代的才人,都是玩物而不丧志的高手,把兴趣做到了极致的奇才。

但在中国这样崇尚儒家思想的社会,中国象棋作为“小道”一直无法进入主流大道,只能作为消遣娱乐之术而存在,由于象棋活动一直没有谋生功能,从而使其被边缘化,从而使中国象棋的文化功能渐失。这从《橘中秘》作者及相关人士的信息舛误中得到印证。

我个人则是在检索“朱晋桢”这个词条的过程中,发现了现代学者对《橘中秘》的相关考证,进而发现其中有趣的文化之旅。南京审计学院国际文化交流学院陈圣宇老师从《く桔中秘>序》着手,在浙江省嘉兴市海盐县朱学范的多方帮助佐证下,考证得出,《橘中秘》的作者为“朱晋祯”而非“朱晋桢”,《橘中秘》序中的“东海武原”,则因西汉末至东汉中海盐治所在秦朝时的武原乡,所以“东海武原”是浙江省嘉兴市海盐县的别称。

通过对序文作者无住居士的考证,最后与作者互证,并证实校阅者的身份。

首先,序文作者为朱泰祯,字道之,号白岳,明万历七年(1579)生,崇祯五年(1632)卒。万历四十四年(1616)进士。任福建漳州府龙岩县令,调漳浦县令,擢福建道监察御史巡按,迁南京畿道御史,南京兵部车驾司主事。其人传记中述朱泰祯在天启中曾任云南巡按御史,指挥平定少数民族叛乱,并曾在崇祯初年归朝时参与捍卫北京,与《《桔中秘》叙》中自言,“奉节滇云,值逆酋匪首以数十万入寇者再,予昼度夜思,厉兵秣马,以象战克之,歼其渠帅”,“迨己已驱车入都,又以群丑纵横,京师骇恐,余任守广宁门”记述一致,尤其值得注意的是“以象战克之”“余任守广宁门”与传记中“诸军驱象横击之”“捍守广宁门”,在细节上都完全吻合。

而叙中所记两位校阅者朱尔邺、朱景肃均为朱泰祯子,且两人名、字与《桔中秘》刻本卷二卷端“侄子长朱尔邺、子于朱景肃校阅”记载一致(“肃”字,卷一卷端误刻作“萧”,理由见下)。从辈分上看,朱泰祯为晋祯之兄,则尔邺、景肃正是晋祯之侄。朱尔邺,字子长;朱景肃,字子于。而古人取名、字,两者之间通常存在某种联系。明中叶著名爱国者于谦,谥号“忠肃”。“朱景肃”名“景肃”,意即“敬仰于忠肃(于谦)”,故字“子于”。

而《橘中秘》的正牌作者,在朱泰祯的眼里,“每见其锐志下帷,思入微渺,篝灯丙夜,靡以他念,紫阁丹墀,几乎反掌间,余心实慑之。既而为家累所牵,不遂厥志,旁涉雕虫,悉造其颠,而于象戏,犹得三味,即明眼人鲜不敛手,称‘无敌’者。”这位才人就是朱泰祯的堂弟朱晋祯。朱晋祯,字进之。“泰祯”、“晋祯”之名,有相同的辈分排行字“祯”(朱泰祯,《明史》、《明实录》等均作“朱泰祯”,《明清进士题名碑录索引》亦作“朱泰祯”。葛嗣浵《爱日吟庐书画别录》卷二录有“朱泰祯行楷一通”,为朱泰祯致友人之信,末有“泰祯再稽首”。此信为朱泰祯亲笔所书,“祯”字从“衤”,不从“木”。南京图书馆藏有朱泰祯著《礼记意评》四卷,今收入《四库全书存目丛书》,卷端均作“东海道子朱泰祯著”,“祯”字亦均从“礻”旁。),而“泰”和“晋”可能来自《易经》六十四卦中的“泰卦”和“晋卦”。朱泰祯字“道之”(据考此人还有另一字“道子”),与朱晋祯字“进之”,取字方式一致,且“道”、“进”皆为走字底(辶),此亦可为两人兄弟关系之旁证。

考证一圈,全是文化,这位没有进入封建社会文官系统的才子,后来因为“家累所牵”,“而于象戏,犹得三味”,成为无人敢出手的“朱无敌”。更准确点说,《橘中秘》的作者朱晋祯,字进之,明朝东海武原人,即现在的浙江省嘉兴市海盐县人,而海盐朱氏是当地的世族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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